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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第二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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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瑶被抱出谢府很久以后, 才想起来表哥今日大婚, 她还没有看到表哥穿吉福的样子,还有拜天地时候的热闹。从谢钰的床上扯下来的帘帐,正好盖在她的身上, 顾云瑶搂着纪凉州的脖颈, 他的臂膀孔武有力,只一只手就能把她牢牢托稳。

    顾云瑶刚刚哭了很久,眼泪早就干了,好像纪凉州的衣襟,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一片, 伸手一摸, 竟然有那么一大片。

    他却察觉到她的动作, 把她抱得更紧一些。顾云瑶听到外面有人来人往的声音,似乎走到附近的一条街市里。

    别人不清楚纪凉州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他赶紧找了一个人少的巷子里钻进去。

    人声离她渐行渐远, 顾云瑶才被他放到一个角落。旁边堆着可能是隔壁人家空闲放置的篓,还有一些砖瓦。顾云瑶被放下以后,心里还隐隐地有点不安。

    为了不引人注目, 纪凉州告诉她,待会儿他们两个人一先一后出去,等到对面的酒楼门口在汇合,他会护送她回去侯府。

    蔺老太太他们确实也该担心了, 天色已然不早, 不清楚接亲的队伍有没有回来。

    顾云瑶的衣衫有点凌乱, 纪凉州一直凝眸看向她,忽然间,他就近了,垂下头,把额头轻轻地靠在她的额头上。

    那一刻,纪凉州真的以为要失去她了,他看到帘帐在微微地抖动,顾云瑶被抱在谢钰的怀里,她做了很长时间的挣扎,这件事对她来说,打击很大,有那么一瞬间,纪凉州甚至体会到了顾云瑶眼里的绝望。

    他忽然将她狠狠地抱住,顾云瑶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摁在怀里。

    顿时她又有点难过,当初险些被杜齐修侵犯时,都没有这么难过。到现在,她的手脚都是冰冷的,寒气一直从脚底往身上冒,顾云瑶会想到谢钰对她所做的一切,这无疑让她很崩溃,那么一个至亲的人,是她生命中曾经对她最好的人,本不该如此……

    上辈子顾府最后惨遭劫难,顾峥也因此被登基的新帝棍杖打死后剥皮,顾云瑶原来很怕这样的事再发生,小心谨慎地活着,努力想改变前世的路,可以说,一直支撑她前行的一大部分原因,就是顾峥。

    原来她还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个哥哥的去向,想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在其他人的家里,有没有受到委屈。

    以前的所有努力,其实顾云瑶不后悔,她就是难受,可能是纪凉州的怀抱太温暖了,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泪水再次迷糊了她的眼睛。

    顾云瑶被抱在纪凉州的怀里,垂泪了一会儿。

    风声好像起得更大了,顾云瑶赶紧离开他的怀抱,把眼泪擦干净,是怕纪凉州在担心,也怕等一下见到她时的侯府的长辈们担心,笑着道:“该回去了,时候已经不早,我这走失了这么久,外祖母、舅舅,还有姨父姨母他们,肯定要担心了。”

    当然还有她的父亲。

    顾德珉肯定也担心她,她可能是以后的太子妃。

    其实顾云瑶的心里很慌,她不清楚纪凉州究竟知不知情,如今隆宝帝没有当面提出来,若是以后隆宝帝当真有这么一个意向,她就告诉隆宝帝,早于几年前已经和别人互定终身。

    皇家的人,一向以颜面为重,隆宝帝听后,肯定也不会再强求什么。

    纪凉州看了她一眼,声音轻轻的,居然有点温柔:“有我陪着你。”

    顾云瑶点点头,还是笑,只是笑中好像又有点泪:“我知道。”

    纪凉州把她抱进这个巷子,有一定的目的,她快速把身上的衣衫整理好,在谢钰身边落掉的蝴蝶发簪,居然被纪凉州全部拿了回来。

    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她,手上没有梳篦,顾云瑶只能拿手理一理,顾府里面手儿最巧的就论桃枝,如今桃枝不在身边,顾云瑶稍微理出一个简单的发髻,把蝴蝶簪都别上去。

    其中一个似乎别得不好,纪凉州离她又近了些,拆下来,他的手指很长,如美玉一般,顾云瑶就是不知道,他怎么能那么厉害,又能文,又能武,靠近她的时候,也抬起眼睛看了他一两眼,纪凉州的眼睫很长,替她别发簪时,很专注。

    随后好像略微笑了那么一下,摸摸她的额头。

    ……

    谢府离侯府其实不远,回到侯府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门口居然围了一堆陌生的面孔。

    一个个都挎刀而立,是穿着甲胄的精兵卫士。

    接亲的队伍似乎回来了,原本聚在门口看热闹的那帮宾客们,此刻全都汇聚一堂,偌大的侯府里面,站了数百个人,一时间人头攒动,吵吵嚷嚷。

    顾云瑶在人群里面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苏英,本该是热闹开心的日子,他的妹妹苏婉终于嫁给蔺绍安了,用计获得忠顺侯府的认可,是他如愿以偿的一件事,但此刻,苏英的面容紧绷,几乎是紧咬着牙关,也带了一堆人过来。

    顾云瑶看了半天才发现,新郎官,也就是她的表哥蔺绍安,好像不在人群里面。

    苏婉穿着一身大红喜服,新娘子需要盖住红盖头,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从上花轿开始,到外面接亲的队伍里唢呐声不断,她一直都安静地坐着。路上好像听到外面不少看热闹的人的说话声,还有小孩子跑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花轿。

    她终于等到了今天这一刻,为此她足足等了六年。

    进门前,大家热闹地放了鞭炮。新娘子需要跨火盆。为迎接今日,苏英为她准备了不少嫁礼,每个箱底里面都塞了压箱钱,接亲队伍抬着,衣服都被薰了檀香,还有绸缎被头之类都在里面,落得个好多箱嫁妆。

    苏婉被人扶着跨完火盆,才来得及进入正堂里面,外面突然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一大堆亲兵护卫挤满了整个侯府,把蔺老太太还有蔺侦仲全都惊动。

    苏婉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盖头盖在脸上,外面什么情况全都看不到。但这盖头只能由新郎官来挑开来看,她的目光只能看向地面仅限的一小段距离,同样穿着大红吉福的蔺绍安,她只能看到他的一双脚离她渐渐远去。

    接着过了一会儿,就有人语声沉重地传了话过来。苏婉一开始没听清楚说了什么,蔺老太太是她们女眷当中,唯一先知道的人,听后立马坐不住了,整个人都像丢了魂,跌坐在梨花椅上。

    “怎,怎么会如此……”苏婉听到了蔺老太太的喃喃语声,好像颤着嗓音在说。

    然后她就被人扶着坐在了角落,也没有人过来告诉她究竟怎么回事。苏婉不敢挑开红盖头,心中的不安却渐渐明晰。

    顾云瑶走进正堂里面,不仅在人群里没看到蔺绍安,同样的也没看到她的舅舅蔺侦仲。

    蔺老太太脸色惨白地坐在正堂里面,蔺月彤陪在她的身边,包括誉王在内,每个人的神情都很难看。

    看来是这波慌乱来得太过仓促,才让众人都没察觉出她中间不小心走失的情形。

    纪凉州才淡了眸子,说道:“可能是边关出了什么问题。”

    顾云瑶就走了过去,她的父亲也在人群里,和其他京城里的官员似乎在交流什么。顾云瑶赶紧问道:“可出了什么事?”

    别人都是满面的愁容,誉王似乎已经看淡俗世很多事,他的表情一直都是不冷不热,说话声音也风轻云淡的,告诉她:“宣府镇那里传来急报,原先驻地的代替蔺侯爷的将领,已经被对方军马斩杀,不仅如此,还把那将领的头颅割下,就放在宣府镇城池外不远处,用旗杆挂着,暴晒多日,弄得那边已是人心惶惶。”

    不仅如此,誉王又说道:“后面大同镇派了兵马前去营救,一时大意竟是中了对方的计策,先是五千兵马,全军覆没,连尸首都没有留下。”

    果然是这样吗?

    顾云瑶想起来前世的时候,也先族的蛮子军们,狡猾凶险,不像大孟朝的百姓们想的那样,不懂得运用头脑。

    所有的人都以为当世属于太平之世,除了九大边关重镇偶尔会有蛮子军侵犯之外,常年都无硝烟再起。其实不然,蛮子军们自有自己的考量,他们打的就是这样的算盘,让百姓们,还有镇守边关的将领们误以为,如今很安全,也误以为他们很无能。

    其实他们背地里,有偷偷操练兵马。

    而自沽坝一战之后,更是让大孟朝的官员们心生惰性,自以为那些马上的野蛮人,只会抢抢物资。

    上辈子的蔺绍安识破了蛮子军的计谋,他一直都不信他们会洗心革面,正好就是隆宝十五年,也就是今年。但那时候,他一直跟随舅舅,和军中其他将士们一起驻扎在宣府镇。如今却因为要娶苏婉,而在京城里。

    原先顾云瑶想铤而走险,让纪凉州试着跟随蔺绍安去打回失守的边关,把战功领回来,但那样实在太凶险了,加上如今令她始料不及的是,纪凉州会主动考回一个探花郎的身份来。

    意识到有什么不妙的地方,顾云瑶抬眼望向誉王,见蔺月彤在旁边摇摇头,他们于她小时候起便知道这个小甥女很聪慧。

    誉王的声音,似乎带了点忧愁,叹息着说:“蔺侯爷已经先行一步,你表哥他本可以避开不去,但他执意要去,说是好男儿志在保家卫国,怎么能够让老父亲一个人在外面受苦,自己在京城当中贪图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