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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花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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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赶来之前,柯力就已经叫人去通知了胡广深,一般夜千凌的事情一般都是小病小伤,不会去找胡广深,她四哥夜千格医术绝对能应付过来。

    柯力是一个特别有能力的人,从寂寂无名的白衣变成如今西郊南苑的话事人,广德帝除了看中他精湛的武功,更重要看重他极高的人品修养,年轻时一手将他提拔出来,夜家兄妹和白瀚海更是都在他手底下学习过武功。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柯力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找胡广深,因为以白瀚海一脚把人踢出血的架势,绝对不会轻,叫胡广深是最为妥帖的办法。

    柯力也知道外界传言的西郊南苑有多不堪,这几年也想稍微给这个地方变一变,可是不管怎么样,仅凭这个暗卫的身份,社会上就没法将这些人高看,而出身白衣的柯力,单枪匹马,仅仅凭借皇帝的信任,怎么也怼不过西郊南苑的那些迂腐贵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柯力想改变,因为每次看到那些被这里压抑的失去自我意识的少年们,无能为力的痛苦深深折磨着他,尤其是两年前的白瀚海,这个从小他就收做徒弟,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选的弟子,到了今天这一地步。正因为此,柯力下定决心想要将西郊南苑改革。

    白瀚海毕业后的这段时间,可想而知柯力是做了多少,让原本连话都不会说了的白瀚海找回部分人类的情绪。

    在西郊南苑的第一年,如果你武功或文采任何一个属于上乘,你就会过的很快乐,除了一些必要的考核需要花费部分精力之外,不会担心任何事情,因此每名来到这里的的少年都会认为那些外界说的传言纯属虚言,但是到了第二年,就会感受到,世间的无情阴狠,在这里得到了全部的展现,会让人生不如死、如履薄冰,进而变成个行尸走肉的杀手。能够离开这里的,除了能力极要强,还必须有着强大的信念,若非如此,会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夜千凌在担架上被人快速用止血剂止血,这种东西是专属于西郊南苑的,只有受伤太严重,不想让人死掉,用这种残忍至极的方法。用这个止血剂确实可以快速的将血液给凝住,但会让人身体快速变僵,无法动弹,全身所有的感觉都在伤口处,疼不死,却往死里疼。

    柯力看着一直大量流血的夜千凌,知道真的是没有办法,从口袋里拿出这个止血剂,在她迷离的视线前,不忍的叮嘱:“五公主,忍忍。”还没等夜千凌回答,在她不解的眼神中,止血剂从那被骨头扎开的皮肤浇了上去。

    连一声呜咽都没发出来,夜千凌双目圆睁,巨大的恐惧使得全身痉挛,从皮肤往里面有一个极冰的液体向皮肤肌理渗透,这个药剂好像每一个毛孔都不肯放过,进去之后还贪得无厌,想要进到更深处,身上成百上千个毛孔好像同时被针猛扎进去,不时液体晃动,内壁被这寒冰似的痛苦折磨的自我保护,开始拒绝痛感,想要变得麻木,可是这种痛苦根本克制不住,马上传到四肢百骸,以伤口为中心点向四周散去。

    夜千凌根本不敢大口喘气,本能的想要用手捂住那剧痛的伤口。柯力见状。立刻对旁边人吩咐:“把她两只手绑到头顶,绝对不许她捂胸口。”说完抓住夜千凌的手,摁到头顶处。

    “放开我,放开我。”夜千凌真的是从来没有过这么痛的时候,从未经历过的痛楚让夜千凌克制不住的慌乱,挣扎着想要手上的绳子挣开,可却是徒劳无功。西郊南苑的绳索全部是由牛筋制造,根本就挣不断。夜千凌实在没有办法,疼的太难受了,“柯叔叔,放了我吧,求求您,放了凌儿吧。”

    夜千凌虚弱的好像一阵风要刮走的模样,终于撑不起那苦苦维持的坚强,一声声的哀求让柯力听得心里堵得难受。旁边抬担架的人好像听到了这声称呼,抬担架的手不由得停了下,而这一秒钟的动作被柯力准确的把握到。柯力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手上有菌,沾到伤口上对伤口不好。”

    这一番挣扎,按的人和被按住的人都累得不得了。本来夜千凌一个女孩,没有什么力气,也没法挣开,但毕竟是武功卓绝的少年,绳子好几次就要被她解开,过了快十分钟,才到了苑里的一个干净而隐秘的卧室里。

    刚进到里面,两个人影快速走来,一旁因为腿脚比较好,年轻的夜千格快速跑过来,看到这伤势,倒吸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缓缓抬头询问柯力,“柯首席,这是怎么回事?”

    “快把人放到床上。”胡广深没有心思询问这个,所谓关心则乱,作为医者一定要先摒弃自己的感情,夜千格还是没有做到这一点。胡广深在心里想着不管如何一定要改掉夜千格这个毛病,否则日后绝对后悔。夜千格的医术可以进到神医的阵营了,可是这一点还是没有改过来。

    胡广深看到那伤口处的液体,血液干涸之后有透明的附在上面,好像什么药。伸出食指一沾,血液都快凝滞了,转过头看了下柯力,没有说什么,他也知道,如果没有那个止血剂,夜千凌现在恐怕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命都已经没了。

    广德帝第一眼就看到那刺穿身体的断骨,这回从旁边的药箱里拿出手术刀和一大堆看都看不懂的医用设备,又看到透明的液体,对夜千格说:“格儿,去叫人打几桶干净的水,越快越好。”

    沾上止血剂的伤口必须得洗掉,要不伤口时间一长就会溃烂,到时候疼都能给活活疼死。胡广深拿着沾了干净水的棉布擦拭着伤口,有时候会把表皮的肉给掀开,把药液缓缓的擦掉。棉布表面上还是有些凹凸不平,每一下摩擦着里面的嫩肉,不仅疼还痒,即便屏住呼吸想要硬生抵抗这样的疼痛,但还是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夜千格在一旁给胡广深打着下手,也没有给夜千凌打麻药,清洗的时候不管有多疼都得抗住,疼的一次次的摩擦昏过去,一次次疼的醒过来。夜千格真的没有见过夜千凌这个样子,全身已经被生理刺激着冷汗已经打湿了满脸,汗水不停地往下流,夜千凌昏过去的时候忍不住的抽搐,无法控制的躲避,清醒的时候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努力克制自己一动不动,让胡广深可以方便动作。

    懂事的让人心疼。

    “胡太医,我真的受不了了,放开我吧。”

    “四哥,你们别给我治这伤了,我不想治了。”

    夜千格没有理会夜千凌说了什么,和柯力两个人把夜千凌的四肢固定住,不让她来回移动,本能的躲避疼痛。终于等到全部擦干净了,胡广深叫夜千格把麻药拿来,不顾夜千凌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剧烈反抗,毅然决然的打进夜千凌身体里。

    不一会儿,夜千凌感觉一阵熟悉的困意袭来,但真的是不想被麻药弄的失去意识,在困意袭来之前,用湿淋淋的眼睛看着夜千格,说道:“四哥,我打了这么多次麻药,这次是最痛的一次,我真的不愿意再受这种罪了。”

    麻药已经在夜千凌身体里起作用了,看着夜千凌两个眼皮忍受不住困意,合在一起。夜千格听到这句话,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胡广深看到爱徒沉默的模样,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装作想要和夜千格聊天,“格儿,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谁都想不到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把五公主救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师父,她这个伤,死不了人的不是吗?”夜千格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

    身为皇室的人,从小见过无数打打杀杀,对生命虽崇敬、珍视,但是一直认为,生命的目的并不是要永远的沉入悲伤,这样的痛苦,活着或许比死更让人痛苦,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为好。这件事过不去的,永远无法回头了。

    “格儿,”胡广深听到这话更是震惊的差点拿错工具,直视着夜千格的眼睛,“没有谁可以随意的放弃生命,五公主自己不可以,身为哥哥,更不可以。”

    夜千格刚要张嘴说什么,胡广深回头边接骨边说:“既然是夜千凌的选择,她就得承担后果,怕疼怕苦就要放弃最重要的生命,那这样的人不仅不成熟,而且愚不可及。”

    夜千格没有听过胡广深把话说得这么重,条件反射的想要把困惑他的事情说出来,“可是。”

    刚说两个字,胡广深叹了口气,“等会儿回去把人体经络画上100遍,好好想想,想好把感想和画好的图交给我。”

    夜千格没说什么,点头称是。

    刚刚用刀割开皮肉,开始把那断掉的一块骨头拿出来,在想到底要不要接上。因为那个地方就算少了半根骨头对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夜千凌身处军中,即使现在在西郊南苑也得进行武斗,不能让女孩有一点弱点否则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把柄。拿着两块钢板固定,把骨头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