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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九百九十九级白玉台阶尽头回廊处，剑刃出鞘的声音清凌凌的响起。
侍卫脸色漠然，竖剑示警道：
“议务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叶辞身形微顿，气焰嚣张地双手环胸，冷冷道：“烦请抬眼好好看看你爹是谁。”
侍卫：“？”
“看清楚了吗？你爹来上朝了，还不快放行？”
侍卫：“大胆！竖子无礼！竟——”
叶辞叉腰：“你丫才大胆！竟敢辱骂朝廷命官！还想拔刀袭击朝廷命官！爹不认你这个逆子了！”
侍卫：“……”
侍卫气的脑瓜子嗡嗡的，气的不知今夕是何年，气的天旋地转，觉得天空刹那间星移斗转，
抬头一看——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
不由恼恨中又有些茫然——难不成自己被气昏了头，大白天产生了幻觉？
哦，那完了。
侍卫神情恍惚。
叶辞正打算再说两句秒了这小侍卫，却突然察觉到什么，若有所感的抬头——
赵奚拢着手，歪头散散漫漫向他看来。
彼时，叶辞站在回廊拐角处，朱唇半弯，尽是来不及收敛的耀眼锋芒。而赵奚伫立在白玉雕龙的台阶下面，神情是拥日月入怀的洒然。
两人隔着很浅的几步路，各自顿了下。
“阿奚去哪？”叶辞背着手靠近两步笑问，锋芒尽敛，吊儿郎当。
“去城外扶云观。”赵奚想了想，补充道：“赏梅。”
叶辞扫过赵奚单薄的衣衫，从空间扒拉半晌，给他递过件大氅，试探道：“那祝阿奚赏梅愉快？”
“……”
赵奚慢吞吞接过氅衣，“嗯”了声。
白云舒卷离散，宫中的寒冬也处处精致，景物、假山、亭阁交相辉映，但终究少了些什么。
“伤好些了没？”叶辞正正经经着问。
话没毛病，但太正经了才显得别扭。
赵奚没有回答，只认真对他说：“阿辞，无论是选择留下还是离开，抑或别的什么，我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这话语音很轻，既没有刻意宣扬，也未避讳什么，不是许诺，只是、一句事实的陈述。
叶辞咬着腮，僵了片刻开口，嗓音隐约有些哑，认认真真回答他：“我想走了。”
“好。”赵奚点头，半弯着眼拢了拢大氅，干脆地挥手离开。
没有挽留。
因为不需要。
他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