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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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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桑而厚重的大门被几百人合力推开。

    ——因为只是关上了,却并未上锁。甚至紫禁城内防御的阵法也没有启动。

    不启动防御阵法可以理解,因为皇宫的阵法固然强大,也有它不可避免的弱点——启动之后就像罩下了一块巨大的玻璃,不仅外面的人不能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能出来。

    而皇宫中自是有很多明里暗里的通往各处的通道的。

    若要逃命,这般决定也无可厚非。

    可是,魏茨若能等到北魏边境征调过来的大军,定能全身而退,又何必着急着把自己置于险境?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把他们引进去,之后灭了吗?

    像昨日在城门口那样?可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还是说,有万全的把握?

    皇宫太大,就像魏都城的水太深,总有某处意外,无法预料也难以挽回。

    然而即使他们能猜测到一些魏茨的算盘,也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进去搜查。

    毕竟谁敢说,魏茨唱的不是空城计呢?

    魏泽策马向内走去。

    马蹄踏在染着血迹的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明明魏茨带着万余人躲了进来,却空旷诡静的仿佛只有他们这些人一般。

    众人一路提防着随便哪种突兀出现的陷阱,然而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什么、也没有、发生。

    沈二心头越发沉重,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自己预测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继而提前防范。然而用心感受了很久,狗屁都没感知出来。

    他毕竟没有觉醒血脉之力,也不是沈家直系。上次能感知出危险已经撞了大运,又哪有重复多次符合期待的侥幸呢?

    “……”

    皇宫不同于半年前烈日炎炎不忍直视的盛况。虽说仍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可挽回的必然,消逝在了岁月的漫漫长河。

    魏泽骑于马上,径直去了先皇寝宫的方向——这一段宽阔的大道,他曾跪着爬完过,那时四周尽皆围着看戏的宫女嫔妃,太子用马鞭抽打着他的脊梁,他求饶、大哭、示弱甚至摒弃人格,可无论做什么,迎接他的都是所有人的大笑。

    像在看斗鸡斗牛斗蟋蟀,像表演马戏的小丑,像生畜……唯独不是人。

    魏泽无声的笑了下,表情是在喜与悲之间描述不出来的诡异。

    他一直藏的很好,可还是恨这个世界,也同样,恨他自己。

    “……”

    天色即将黑透时,北边传来了消息,他伸手接住那只灵力暗淡几于消散的蝶:

    “四日前,西楚背弃与魏茨之约,北二郡并陷。”

    魏泽瞳孔微缩,有些压不住的惊诧:

    十年大旱即将来临,既然已经得罪了南国,同魏茨结为同盟一同侵略南国才是最有效的解决措施,然而西楚来这么一下,短时间内的确得到了些好处,但效果完全不亚于自掘坟墓啊。

    虽然说……先假意合作,等魏茨调兵走后趁虚而入,这么损的事的确是西楚的风格。

    但也不至于所有人都如此不识大体。

    他思考了半晌,总算想通了问题出在哪里。

    ——因为他们所获得的消息不同,故而产生了误判。

    沈家捂着十年大旱的消息宝贝的紧,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西楚自然不包括在内。

    所以,就搁那儿尽情的作死了。

    他想通后,神识继续往下扫去,一目十行之后又顿住了:

    “魏茨调兵十余万入边抵御,约不日到达。”

    !!!

    他竟又把军队调了回去!怪不得援军一直到现在都没到。而魏茨也没再开防御罩等着翻盘。

    只是,为什么呢?

    他不是个有家国情怀的人,否则在几月前也不会对南国的频频胜利视而不见,甚至派蒙库劫杀他们。

    魏泽:“……”头疼。

    但既然这样,也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派人满皇城找了,想必魏茨早走了。

    ——那既然“魏藜”是假的,当时的“魏茨”为什么不能是呢?

    若是用复制的手段,他不可能看不出来,那想必是人易容扮演的吧。

    魏泽抿住唇暗自推演。

    可最从容的结局从来不是猜测。

    “殿下,我队已发现魏茨踪影,其于长门宫躲藏。”有人躬身轻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