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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水缸小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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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悬崖,许青扬就条件反射性地想到了前世那个可怕的恶梦。

    许青扬瞬间面目苍白,开始全身发抖,他不受控制的一把抓住夏初晨的肩头,心里想着这一次就算她把他扔到了悬崖,自己也要带着她一起。

    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这一世,夏初晨可别想独活。他若有恙,那么她便陪葬。

    许青扬心里恨恨地想,手底下抓住夏初晨的时候也微微使了劲。

    夏初晨被他抓得有些疼,但想着他定是害怕了,也就忍着。

    御剑飞行到东水镇的镇口牌坊,夏初晨就落了地。只是她刚刚落地,许青扬就无比迅速地闪到了她一米之外的距离,微微喘着气,抬袖擦着额头的汗。

    夏初晨看着他的模样,嘴角抽了抽,看来还真是吓得不轻。

    待他稍稍平复了些,夏初晨才和他一起赶去了软香楼,不过两人一起走的时候,许青扬跟在后面始终隔着她一米的距离。

    软香楼因为死了人,所以暂时被封了起来。夏初晨和许青扬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倒是没有了昔日的繁华与热闹,楼里安静地很。

    除了几个和尚在此敲着木鱼,贴着符纸做着驱鬼驱邪的法之外,剩下的就是云伯南和几个小厮在此。

    见到他们来,云伯南就快速迎了上来,但见夏初晨一身凛然的气息,他又堪堪抱拳停在了许青扬三步远地距离,说:“仙人,你们来了。快来看看,这到底有没有鬼啊?”

    许青扬温声道:“好,掌柜的放心。”

    夏初晨瞥了一眼许青扬之后,也没理会在场的人,冷肃的眼眸扫过软香楼一圈之后,直接提剑往后院走去。

    比起前楼的,还有丝丝做法的人气。后院显得更加安静异常。

    夏初晨寻查了一圈之后,一脚踢开了边角上的破旧简陋的柴门。

    柴房却实在没什么可看的,除了堆着的一些柴火,便是一个废弃的灶台,还有一口破了口的水缸。

    灶台布满了灰尘,破口的水缸是倒扣在地上的。水缸的墙上挂了一个灰色烂布袋和一个旧筛子。

    夏初晨翻翻找找了一圈,废弃的灶台里除了烟灰,倒是什么都没有。烂布袋里,倒是有一双崭新的小女孩的红色绣鞋。当然,挂在墙上的筛子一览无余,也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夏初晨抬指扣了扣水缸,发现水缸竟然敲不出声音,她眉心有些疑惑,捏了个指决,想挪动水缸。但无论她怎么使力,倒扣的水缸竟然纹丝不动。

    夏初晨心下已经了然了,这个邪物竟然躲在这里。

    她冷然地对着水缸喊了一声:“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这里。”

    水缸没有回应,屋子里静悄悄的。

    夏初晨忍着气出口:“再说一遍,出来吧。”

    水缸还是纹丝不动。

    夏初晨不耐烦了,说:“好心请你出来,你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夏初晨说着,就抽出了自己身上的尘樱剑。

    前楼两个做法的和尚做了一会法才睁了眼抬头看向了许青扬,许青扬这时也才发现那两个衣着单薄清瘦的年轻和尚竟是无弥和无了师兄弟俩。

    无弥和无了乃金恩寺申保主持座下的两大得意弟子,金恩寺一向不参与凡间事,所以此次水镜司与灵婴岛的婚宴他们并没有来人。可是现在他们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地,着实有些蹊跷了。

    难道这软香楼真是有什么厉害的邪祟,这无弥和无了师兄弟俩在这边做法都没找出来?

    许青扬皱了皱眉,上前问:“原是无弥和无了小师父在此?”

    无弥和无了站了起来,双手合十,神情淡然:“许施主。”

    许青扬没有问为何他们师兄弟会在此,而是直接问:“软香楼的邪祟,小师父们可有什么发现?”

    无弥正要开口,忽听后院传来了一阵巨大的爆炸的破竹之声,接着后院的房屋便烟尘滚滚的。

    许青扬回头一看,夏初晨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许青扬眉心一拧,已经再顾不得去追问无弥和无了了,直接快速地跑向了后院,无弥和无了两个和尚紧随而至。

    漫天烟尘之中,一身白衣纤尘未染的夏初晨掌心使着粉色灵力托举着一只倒扣的巨大破口水缸从爆破的柴房走了出来。

    身后是漫天的尘灰,身前是一只巨大的破口水缸,而中间这个女人还白衣翩翩,神情淡然,无比彪悍地举着。

    这场景……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许青扬皱了皱眉,她拧着一只水缸出来干嘛?

    见到许青扬过来,夏初晨把掌心里的水缸往他跟前一放,无比自然气都不喘地说:“你会用咒,喊她出来吧她似乎挺倔,我用尘樱剑怎么抽她都不出来。”

    许青扬算是明白了,这缸里有邪物,而刚才漫天的烟尘都是面前这个女人用剑抽出来的。

    夏初晨也是会用咒的,但她用咒的话破坏力极强,蓝旋风一使,整个东水镇将片瓦不存。

    想必,她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把缸给搬到他面前的。

    许青扬扶额,看了一眼夏初晨,他是不是该庆幸她只是用了尘樱剑,而没有使她的蓝旋风。

    许青扬点了点头,就准备在掌心划符。

    只是他刚刚划了一笔,倒扣的水缸里的鬼似乎听到了动静,从破口处冒出了丝丝的黑气,那黑气游荡开来,到处飞窜攻击在场的人。

    眼见此,无弥和无了对视一眼,纷纷施了术法,开始防御。

    云伯南和店里的伙计,被黑气围攻,吓得抱头鼠窜,嘴里兢兢战战地哭嚎着:“鬼,鬼气,真是鬼啊!”

    所有的人都遭黑气围攻,自然夏初晨和许青扬不能幸免。

    许青扬正准备施掌打散面前的黑气,一柄樱花伞就罩到了他的头顶,伞下是一层粉色的结界,黑色的鬼气被那层粉色结界阻隔在外,无论怎样进攻撺掇都无法进来。

    夏初晨就在结界之外,一边驱赶着黑气,一边回头对许青扬说:“施咒,我护法。”

    此刻情势不容乐观,若是不抓紧时间除了这只鬼祟,缸里的鬼气蔓延至软香楼之外就会引得更多的伤亡。

    所以,许青扬也没有犹豫,就站在粉色樱花伞下,闭了眼,宁心静气地在空气中划符咒。

    许青扬划符咒是要完全静心的,因为符咒总是与心思相连。

    许青扬施的咒名曰召唤咒。

    这个咒不仅能召唤鬼魂,而且还能让他在心思里看到鬼魂的模样,甚至与鬼魂对话,从而更好的诱发他喊这只鬼祟出来。

    闭眼施咒的瞬间,许青扬就仿佛置身到了那只黑暗空间里的水缸里。

    他看到水缸里缩着一个衣着单薄破旧的小女孩,女孩蓬头垢面的,虽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双眼睛很大很黑亮,脚上的鞋也很抢眼,是红色的新绣鞋。

    女孩看到他,有些意外,她缩在那里睁着大眼,说:“九哥哥,是你来了吗?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女孩这句话,许青扬比女孩还要意外,他疑惑地问:“小姑娘,你认识我?”

    小女孩抬头看,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她瑟缩着从水缸角落里站了起来,说:“九哥哥,我是……我是柳欢啊!是柳欢啊!九哥哥不记得我了吗?”

    许青扬还是疑惑着,那名叫柳欢的小姑娘,就蹲下了身,把自己脚上的绣鞋脱了下来,她双手小心的捧着,把鞋伸到他面前,眼神有些伤心,她眼里转着泪花说:“那九哥哥还记得这双鞋吗?”

    许青扬沉默着,柳欢道:“九哥哥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她叹息一声,沉吟了一瞬说:“也对,九哥哥能见到我,应该是都不会记得了。那个人……那个人他说的对,你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许青扬一怔,看她问:“那个人?他是谁?”

    柳欢说:“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是九哥哥,他是个好人,他说我能找到你,我还真的找到你了。”

    许青扬揉了揉眉心,问:“柳欢,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这只叫柳欢的小鬼对许青扬莫名其妙的亲近,所以她对他一点都不设防,竟是把一切都交待了。

    原来,柳欢口中所说的九哥哥就是软香楼的小倌轻酒。

    那大概是七八年前了,那个时候清酒还没有到软香楼,而是住在金恩寺地界的红杏村。

    红杏村红杏村,整个村子周围都种满了杏树,杏花纷飞的时节,整个村子都像披了一层红妆,美丽得动人。

    而从小为孤,流浪到此的柳欢大概就是被眼前那片美丽纷飞的红色吸引,她又饥又渴地向着红杏村走去。

    红杏村多数是酿酒的,普通人家的日子也过得很不错。所以,村子里的小孩见到穿得破破烂烂的柳欢时,不免都瞪大了眼,孩子顽劣,当然他们只吃惊了一瞬,就开始对这个可怜的小孩进行欺辱,打闹。

    而饥渴至极的柳欢当然是承受不住他们这样的嬉笑打骂的,很快她就被打倒在地上了,孩子们踩了她一脚之后,就觉得无趣,笑着跑着离开了。

    柳欢在地上歇了好久,才从地上爬起来。只是她没走两步,就又要摔倒。

    一只素白的手撑过来,拉住她的袖子扶住了她,眼前的小男孩一双凤眼很好看,此人正是大概七八年前的清酒。他身着普通的孩童青衣装,但脚下却踩着一只红绣鞋,显得有几分奇怪。

    他说:“小妹妹,你没事吧。”

    这时候的柳欢,见到孩子就害怕,虽然面前的男孩长得白净好看,但她还是害怕,不敢多看,只是快速的抽掉他扶她的手,后退了好几步,终于退到路边一棵杏树底下退无可退时才罢了休。

    柳欢靠在树干上,两手撑着地,眼神怯怯地看着他,大声说:“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我这就走。”

    轻酒看着她这副害怕的样子,也不敢过去,只是放缓了声音,生怕再吓着她,说:“我不过去,不过去。你别害怕。”

    虽然清酒这样说,但柳欢还是防备着他。

    轻酒叹了口气,见她穿得破烂,脚上一双鞋底子都快没了,鞋面上脚趾头露出来,被风吹得红红的,而且泥灰覆得都看不出颜色了。

    他想了想,她一会还要走路,不如把自己脚上这双鞋给她。

    清酒弯身脱下了自己脚上的红绣鞋,放到了自己脚底下站的地方,解释说:“这个鞋子,是我妹妹的,我娘刚做的,但是她非要穿我的蓝鞋子,所以这个红鞋给你穿吧。”

    清酒说完,就准备赤着脚转身离开,柳欢瑟缩着站了起来,问:“你给我了,那……那你呢?”

    清酒笑了笑,回答说:“我回去穿家里的旧鞋子。”

    清酒往前走了两步,柳欢虽然还是害怕,但依然鼓起勇气开口问了句:“你……你叫什么名字?虽然因为他们,我不敢再来这里,但是谢谢,我想记住你。”

    清酒回头对她一笑说:“妹妹就叫我九哥哥吧。”

    清酒走了之后,柳欢才敢过去抱起那双新的红色绣鞋,但是那双绣鞋真的很干净很新,柳欢望了一眼自己脏脏的脚,不舍得穿,她带着它,用自己破烂的衣裳包好。

    柳欢走出了红杏村没多远,她就碰到了好多官兵一样的人往红杏村去了。

    她觉得奇怪,望了一眼自己手中那双红绣鞋,便鬼使神差的偷偷跟在后面跑过去看。

    她看到那些官兵气势汹汹地推开了红杏村最漂亮大气的一所房子,问:“陈余,陈余,你给我出来。”

    官兵都到来了,那房子里就立马出来了人,为首的是一个模样打扮俊俏的青年男人,男人身旁是一个女人,女人的身后是两个孩子。

    柳欢注意到那个高一点的青衣男孩就是送他红绣鞋的九哥哥,而他旁边那位穿着红衣服,脚底下蹬着一双稍大一些的蓝鞋子的扎着双髻的女孩大概就是他口中要穿他鞋的妹妹。

    青年男人见到官兵,一开始皱了皱眉,之后又唇边牵起笑容和气的问:“官爷,官爷……在下就是陈余。请问官爷……这是?”

    “你就是陈余是吧?”那官爷眼神瞥了他一眼,眼神扫过一丝同情和惋惜,但那也就只有一瞬,之后他便无比横气地说,随后又对着身后一个看起来十分富贵的蓝衣胖男人招了招手,说:“胡四,你来告诉他,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犯了罪?”名叫陈余的青年男人疑惑,目光瞥向胡四:“胡总管。”

    见他疑惑,那胖胖的胡四便接口说:“哎哟,陈老板,你大概是还不知道啊。前日你不是供给镇上云老爷家的酒吗?那酒出事了,云太爷刚喝了一口,就当场毙命了,现在云家可都挂起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