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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伊人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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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岛主夏义宏,夏初晨就想到了刚刚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境,想了想她说:“师兄,我爹……出关了吗?”

    她的眼神带着茫然和疑问,卫平诚没办法注视那双美丽纯洁的眼睛太久,他闪了闪眸,不确定地说:“大概……是出关了吧。”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起灵婴岛岛主,夏初晨会感觉心似乎被人纠了一把似的,有丝丝隐隐作痛。

    她拧着眉,沉默着重复了一遍卫平诚的话:“大概……出关了吧。”

    卫平诚见她表情愁苦,自知自己不该提夏义宏的。这些年,他亲自见证了夏初晨对自己父亲夏义宏的所有期待和努力,可是期待的结果却是一年又一年的失落和失望。

    夏义宏似乎一直在闭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愿意见夏初晨。最近的一次,却是出关告诉夏初晨,她的婚期到了,让她过来履行婚约。

    卫平诚不知道夏初晨心里在想什么,反正夏义宏说了之后,她就那么乖巧的过来履行这份婚约了。

    卫平诚调整声气,缓慢又柔和的小心问道:“初晨,你想回去吗?”

    “不知道。”夏初晨沉默着回答他。她是真的不知道,于她来说,她对灵婴岛是陌生的,但就梦里的情境看,那个所谓的岛主应该与她的关系不大好。

    “那,初晨……这婚事,你怎么打算?”卫平诚问她。

    怎么打算?

    她能拒绝吗?拒绝就会被禁言,被定身。夏初晨也很无奈啊!

    她沉吟一瞬,才抬起眼皮,苦恼的说:“师兄,让我想想吧。”

    听见她这话,卫平诚微微皱了眉,初晨没有直接拒绝!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卫平诚想问,但最后还是没有问。

    他对夏初晨是一种盲目的尊重和顺从,即使心里特别想知道她的想法,但习惯使然,他压住了,他没有资格去了解主人的想法。他能做的只是守护!

    卫平诚最终点了点头,看着夏初晨的眼眸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深意,他说:“初晨,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师兄都支持你。”

    夏初晨抬眼看他:“多谢师兄。”

    卫平诚离开,夏初晨又睡不着了。当然,同样无眠的还有这件婚事中的另一个主角。

    明明灭灭的暖黄灯火之下,许青扬抬袖铺开一张洁白的宣纸,蘸墨落笔,写下了“夏初晨”的名字。

    盯了这个名字半饷,他皱着眉,从掌心升起一簇红火直接拍到了案桌上。

    案桌上,写下“夏初晨”三个字的洁白纸张,瞬间被燃起的火焰烧成一摊灰沫。许青扬轻拂衣袖,那摊灰沫就变成了一缕灰色光带窜到了一边的香炉里。片刻的功夫,案面上干净如初。

    独坐一宿,大清早的就听见白灿灿在外面喊:“青扬哥哥,青扬哥哥。”

    她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和焦急,许青扬皱了皱眉,稍稍收拾了一下仪容,才抬手破开了红蕉水榭外的结界。

    结界破开,白灿灿飞快的便跑了过来,站在他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气喘吁吁道:“青扬哥哥,青……扬哥哥,出……出大事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许青扬拧着眉看她,“你好好说说,出了什么事?”

    “兽人出来了,彩凤姑娘在打人。”白灿灿又摆手说,“不……应该是夏姐姐在打兽人。”

    “夏初晨?”

    “嗯。”

    “她在哪里?”

    “在后山。”白灿灿拍了拍胸口,模样有些恐惧,说:“太凶了,不,是太吓人了。整个后山地动山摇的。”

    “走,去看看。”

    许青扬跟着白灿灿来到后山之时,就看到后山一片狼藉。

    此时正该是朝霞漫天的清晨,可是后山的天空里晨雾弥漫,沙石飞天,黑气阵阵。夏初晨一身白衣,手中握着尘樱剑,巨大灼热的粉色气浪团随着上下翻飞的尘樱剑的剑招直逼面前五米高的巨大兽人。

    兽人一身黑色皮毛,露出凶恶狠毒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上窜下跳的白色小人。它带着沉重的脚镣每走一步都震的后山轰隆一阵响,它舞着尖利的黑毛爪子嗷嗷直叫,那穷凶极恶的模样看得直叫人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尘樱剑的剑气所到之处,灵力逼人,兽人似乎被灼伤,身上皮毛哧哧的燃烧成一片,发出痛苦的惨叫。但它总是比夏初晨要高大威猛得多,所以它跳脚着想一脚踩死面前小小一只的夏初晨。

    夏初晨目色凛然,使樱花伞将它牢牢困住在原地,又一手捏着指决灌着手中尘樱剑的灵力,飞起一脚,尘樱剑直插入兽人的心脏。

    兽人心脏被刺,冒出黑色的鬼气,渐渐痛苦的嚎叫着仰倒下去。

    这情景与前世是如此相似,前世他就如同现在的这个兽人一样,被夏初晨用同样的招式方式杀害。

    亲历眼前这一幕,而不是在梦里,这种震惊和恐惧的感觉更甚,许青扬瞳孔放大到极致,一刻的怔愣之后,他感觉到自己面目苍白,额头上沁出斗大的汗珠滚落。他看着那高大的兽人渐渐倒了下去,心脏就一阵窒息的抽疼,就仿佛自己在经历悬崖边上那绝望的一幕。

    受伤喘息痛苦嚎叫的兽人被水镜司的弟子门拖着关入了后山上的结界里。夏初晨手中聚起粉色的灵流一掌推入洞口,加固了结界。

    后山恢复宁静,晨雾散去,她御剑从山洞前飞了下来。白灿灿瞪大眼睛看着她,无比崇拜的说:“夏姐姐,你……你真是太厉害了。平日那兽人发狂挣出结界也只有掌门真人能将它收服进去。这一次,姐姐一剑刺伤它的心脏,恐怕它以后都不会挣出结界伤害无辜的水镜司弟子了。”

    “嗯”夏初晨面对白灿灿的赞美还是有些不习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彩凤跟在她的身后,已经扶着几个受伤的弟子准备下去了。

    夏初晨望向白灿灿身边的许青扬,许青扬盯着她的瞳眸,全身紧绷,瑟瑟发着抖,他喘的厉害,他觉得自己的脚步挪不动,终于眼前一片天玄地转,他一下子没撑住,就要倒在了地上。

    “青扬公子”夏初晨皱了皱眉,一下子接住了他就要倾倒的身子。

    靠在夏初晨的肩上,许青扬更感觉抖得更加厉害了,不受控制的喘,不受控制的抽搐,他艰难的喘着气说:“我……我没事,夏姑娘不必如此。”

    都这样了还没事?

    白灿灿红着眼眶,泪珠滚落,她带着哭音看着许青扬的样子,着急道:“青扬哥哥,青扬哥哥。”

    夏初晨问:“他……怎么啦?”

    白灿灿哭得更凶,一边帮忙撑起许青扬的身体一边说:“夏姐姐,青扬哥哥发病了,怎么办?他发病了。”

    白灿灿是见过许青扬发病的,他一发病,就全身发抖,面目苍白,整个人的状态就如同被从水中捞出来似的狼狈虚弱不已,看起来就要随时丢命的模样。

    “怎么救他?”夏初晨,一边快速的手中聚着灵力输送到许青扬的太阳穴,一边问她。

    白灿灿抹着眼泪说:“在水一方,去在水一方。”

    “什么地方?”夏初晨并未听说过这个地方,白灿灿解释:“在水云谣的东面,有一个大的瀑布温泉,那个温泉能理疗,水云真人之前常年累月在温泉里散着许多灵草灵药,将青扬哥哥送到那里会暂时缓解他发病的痛苦。”

    “嗯”夏初晨快速的应声,提起此刻虚软无力的许青扬就飞走了。白灿灿并没有跟上去,因为她进不去。在水一方除了许青扬之外,能够进入的外人都是需要有强大的内力才能阻挡那里充沛灵力的反噬的。

    在水云谣的东面寻找了一圈,果然就见到了一处冒着温热气息的瀑布深谭。这该就是白灿灿所说的“在水一方”了。

    她提着许青扬,准备凌空将他扔入那冒着温热雾气的深谭,就走。许青扬,拽了拽她说:“不……不能走。”

    “已经到地方了?”夏初晨怔了一下,将他放在了深谭的岸边石头上,不解地看着此刻正如一滩烂泥一样虚弱仰撑着的许青扬。

    许青扬喘着气,是真的感觉自己提不起气了,好像真的快死了,他虚弱道:“护……护法。”

    许青扬解释:“在水一方神花灵草灵力充沛,但理疗之时,也需要强大灵力的人在此护法,不然我会被这强力击碎。”

    许青翔解释的艰难,但夏初晨已经懂他意思了,也就是说他在这疗伤的时候必须得有个法力高强的人守着,不然他就有可能被灵药强大的力量入侵,承受不住击碎而死。

    “好。”许青扬此刻的模样真的是很狼狈,苍白的脸上已经被汗水沁了一层,眼眶里带着氤氲的雾气,弧度美妙的眼角浮起了一层薄红,纤长的羽睫上颤动的都是密密的汗珠,可怜又惹人怜爱。夏初晨见他这副快要死的模样,也不忍心真的放任他不管,所以她说:“你撑一下,我扶你过去。然后在这看着你。”

    许青扬放下心来,微微闭了眼。

    将许青扬安置到笼罩着七彩雾气,朦朦胧胧看起来梦幻无比的深谭处之后,夏初晨就飞到了岸边的大石上看着他。

    无疑此处风景甚美,青山绿树环绕的深谭,看起来就像唯美的人间仙境,漫天的薄阳柔光洒下来,在热气腾腾的深谭上空折射成多条美丽的七色彩虹,给这处深谭更添了几分梦幻和仙意。

    美丽的七色彩虹之下,那人一身红衣,静静地闭着眼睛,眉如远山,唇如红霞,俊美如斯。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个名字此刻看来倒是诗意和贴切!

    当然此刻闭着眼睛的深谭里的许青扬是自然感受不到这份诗意和美好的,他只感觉到周身被强大的灵力包围,那灵力气流像是疯长的藤幔一样,透过他的衣服从自己的皮肤渗进来,顺着自己全身的血管蔓延,直咬的他血液抽疼,五脏六腑都在撕裂惨叫。

    他全身紧绷,用尽力气去抵挡,可是此刻的他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力。他皱着眉头,险些摔倒,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轻盈了一些,微微睁眼一看,自己的头顶正罩着一把樱花伞,樱花伞下是飘飞的樱花雨,那一串串随着粉色气流飘飞的樱花窜入深谭,将他轻柔的包裹了起来,阻挡了外界那充沛灵光的渗入。

    林荫掩映的岸边大石上,正是一手施着指决操控樱花气流的夏初晨。

    此刻的许青扬说不出自己的感觉,他因夏初晨而病发,也因夏初晨而得救。

    良久之后,许青扬感觉自己恢复了力气,身子好了很多,他从水池中站了起来,岸上的夏初晨见他如此,便知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停了指决,收了樱花伞。

    许青扬缓缓的向夏初晨走来,他因浸泡池水,衣裳尽湿,贴在他清瘦的身子上尽显单薄。

    夏初晨皱了皱眉,一指灵力施了过去,没一会许青扬就感觉到自己全身温暖干燥,衣裳似乎也干了,穿在身上轻便了许多。

    微喘着抬脚踏入大石上,许青扬看着他,说:“多谢姑娘。”

    “你……”夏初晨也盯着他,虽然他目前是稍稍恢复了些,但还是有些娇弱,她想了想说:“公子的病,经常如此吗?”

    许青扬温和一笑:“也不是,这还是我从邙山回来的第一次,多谢姑娘相救。”

    夏初晨抬眼看他问:“公子因何染病?”

    许青扬沉了沉眉目,夏初晨看着他的模样说:“是初晨多嘴,公子见谅。”

    “无妨。”许青扬又抬眼笑了下笑说,“并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夏初晨点了点头,两人走出水云谣。水云谣的山门前已经站了好些人了。许青翔盯着许青扬,急急上前走了一步,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沉默着又停了脚步站到一边。

    白灿灿已经跑到许青扬的跟前,扬着眉眼,眉目里是深深地担忧,她有些焦急说:“青扬哥哥。”

    许青扬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安慰道:“灿灿,我没事。”

    清肃掌门问:“青扬,你如何了?”

    许青扬答:“多亏了夏姑娘,青扬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田夫人也走了过来,拉过他的手上下打量他,神色显得有几分焦急和紧张,见他真的还如平日一般,她才放下心来,她道:“青扬,你怎么突然发病了?现在水云真人并不在门派里,我听灿灿说起的时候都吓死了。”她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夏初晨,说:“好在有初晨在你身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转向夏初晨说:“初晨,多谢你。”

    夏初晨道:“夫人不必客气,初晨只是举手之劳。”

    她见他们金童玉女般,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便又笑起来说:“看来,还是你们两人成亲更合适。”

    田夫人的意思不言而喻,夏初晨和许青扬成亲,更能随时应对许青扬的病发。

    但是白灿灿并不明白这其中缘由,她一边检查着许青扬的身子,一边疑惑的说:“夫人,不是……不是少主要跟夏姑娘成亲吗?”